Farfalle

【BS】Still

*混合背景，惯例OOC与无逻辑

*包含了许多私人感情，如有不适请迅速逃跑

 

00 他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有一双星球蓝的眼睛，就和他一样。

除此之外，男人的一切都与他不同。他山石都不能凿出裂纹的额间有了岁月的笔划，乌黑的鬓角蔓延出几缕银灰色，下巴的小小凹陷也不如曾经，给他带去一点儿大理石雕塑的美感，或许是因为那块肌肤已经给出松弛的警告，或许是因为与男人眉间的折痕搭配起来，添了太多沉重感。

这是一个初老的人。他仍可以被叫做一个美男子，但人们会一面赞美他身上稳重的气质，一面感叹他不再是个小伙子了。

在两杯热咖啡间，男人的声音划开水汽：“不要和他结婚。”

克拉克不动声色地收下这句话，他装作茫然讶异地去挠耳朵，悄悄拨开了通讯器。他听见布鲁斯在韦恩塔最顶层的会议室里，福克斯正对他解释一种新的冰冻剂的配方。

 

布鲁斯·韦恩，他的未婚夫，与他相识8年，合作6年9个月，被叫做“最佳拍档”5年2个月，用超出朋友的目光彼此打量4年7个月，4年前的情人节相互告白，3年前分手，2年6个月前复合。

一个星期前，布鲁斯求了婚。

现在，他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警告：不要结婚。

 

01 他们分歧

“关掉通讯器。”年长的同位体声音里没有一丝责备，他以一种既理解又悲伤的目光打量着克拉克的一举一动。

“你应该知道，我还留着超级听力。”他宽容地笑笑，“相信我，年轻人，你不会希望对面听到这番谈话。”

与此同时布鲁斯不容置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发生了什么？”

年长者点点头，仿佛相信克拉克一定会照做，而克拉克也确实照做了。“手误，抱歉亲爱的。”他故作轻快地回答，关掉了通讯器。

“听着，我不想事到如今还生出变节。”克拉克的口吻从恋人变成了那个平稳的领导人物，“但请你就那句劝告给出解释。”

年长者抿了一口咖啡，毫不回避：“你们成不了。”

克拉克有一点生气。他不愿承认自己还有一点隐忧，因为同位体说得斩钉截铁，还带着三分冷漠。“如果你是来自我们的未来……”“并不是。”年长的一方轻巧地打断他，“预告未来会扭曲时间线。那样一来这个警告会显得十分可笑——或许未来已经被改变了呢。不，年轻人，这不是演绎得出的剧透，这是归纳法。”

“你是个时间旅行者吗？”

“并非如此，唉，如果我是，可能我根本不会来找你。”他的同位体叫来侍者给咖啡续杯，克拉克的往纷乱的思绪沼泽里沉下去一点儿，一个长谈的标志。

“如果我是，想必我不会因自己的痛苦来给一个年轻人忠告，我可没有那么多管闲事。”

“最最令人难过的是，克拉克。”年长者温柔地说，“我不会是你遇到的唯一一例。”

他就着咖啡，给克拉克讲起故事来，那些词句和饮料一起压得年轻的超人舌根发苦。他告诉克拉克正义联盟如何解散，蝙蝠侠如何退休，政|府如何将他攥在了手里，要把他砍向反叛的灵魂。

而布鲁斯，为了打碎指关节，如何把他揪了出来，摔在地上。一次又一次。

他们满身血痕。

 

“我说服你了吗，年轻人？”年长的他审视着克拉克，“好像并没有。”的确如此，克拉克想要告诉他，但喉咙哽住了。

“我从你的眼睛里能看见，你有点儿被吓到了，但你还是庆幸自己所在的世界暂未发生这样的悲剧，而你会想办法避免它。然后，啊，浪漫主义者，你会和布鲁斯永远幸福。”他叹息着，眼睛看向窗外。

“这没有关系，我本来也不认为你会简简单单地改变想法，谁能比我更了解我那固执的脑袋呢？但克拉克，我再次提醒你，布鲁斯和你是如此不同，以至于我不会是你遇到的唯一一例。”

他起身离开咖啡馆，背影不一会儿消失在阳光下。

 

02 他们对抗

这一套氪星作战服克拉克从未见过，穿着他的人比他更像是孤独堡垒的主人，熟练地调动着那些影像，大部分都是他和布鲁斯的作战视频，操纵者把他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观看记录，克拉克瞧见他嘴角的冷笑。

半晌后同位体气定神闲地飘到主操作台旁，翘着脚坐进唯一一把椅子里：“我大概不是你第一个见到的超人？”克拉克默认了，他仍沉浸在震惊里——他从未想过自己的面孔能露出这样傲慢的表情。

“你们打算结婚，真甜蜜。”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声带能完成这般不可一世的震颤。白披风——克拉克姑且这么叫他——显然不真正觉得这有什么甜蜜的，他开门见山道：“如果你还肯怜惜这个可怜的世界，就此打住吧。”

“我不会因为一桩别的宇宙的悲剧……”“停，让我说完。”白披风在他眼前竖起一根手指，“倘若你还认为这对事不对人，趁早换换思路。蝙蝠侠和你不是一路人。”

克拉克觉得他的怒气有点上来了，他抱起双臂：“何以见得？”

白披风给了他一个假笑：“来，亲爱的，自己数数，布鲁斯捅了你多少次背后刀子？”“我倾向于不把那叫做‘捅刀子’，我们都会有自己的考量。有时布鲁斯看得比我更清楚。”“在理！那么，我想问一句，他为什么不和你沟通呢？”

克拉克张了张嘴，他决定不被带进对方的节奏里。“不管如何，在我需要时，布鲁斯总是支持着我。”他谨慎地总结道。

“让我来给你讲讲，年轻的超人。”他的同位体怜悯地瞧着他，“是这样，在我的世界里，我可能不是你这样一个传统的老好人。比如，我杀了人。”

克拉克控制着自己不要惊跳起来。

“别着急，下面是甜美的部分——蝙蝠侠没有因此责怪我，相反，他选择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打碎无能的政权，建立真正的正义。”

“这不是恰恰证明了……恰恰证明了……”克拉克斟酌着词句，他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发觉这不对劲儿吧？”白披风飘下来，回到克拉克面前。

“是的，小巷里减少的罪恶能让他暂时妥协，但他最终选择起来反对我。”他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件氪星石的蝙蝠战甲，那些绿色的光是如何顺着骨骼线条排布，在黑色的铠甲间诡谲地闪烁。“如果最后穿上的人是他，或许一切都会早点结束。”（①）他突然俏皮地眨眨眼。

克拉克深吸一口气：“我不认为他的选择有什么问题。”

白披风侧过身去，他在沉思，良久他回视克拉克，那把戏剧性的嗓子变得平静又沧桑。

“我想没有什么问题。只是他的选择不是为了我，这倒也没什么。我真正疑惑的是——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我？”

 

03 他们决裂

下一个来的人选择在瞭望塔与他见面，他们钻进了一个秘密会议室。

那人没有多说，只是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

克拉克拼尽全力才没有立刻给这个同位体照脸来一拳。那么多鲜血、那么多罪恶，他掐着自己的手心，打量着对方身上的囚服，衷心祈祷拉奥永远不会让这罪犯有逃脱的一天。

“我不会和你一样。”克拉克冷着声音。

“我想你也不会，”同位体大概不是头一回听到这句话，“毕竟你没有去向露易丝求婚。但为此不把我们的警告当一回事就太愚蠢了。等着吧，迟早一天你们会因为别的事情闹翻，因为，啊哈，他永远不会为谁越线，而你会。”

他的眼里闪着一点幸灾乐祸。

“我了解你，你会的。”

克拉克离开了，他一秒也不想再看那张脸上的疯狂。

 

04 他们相背

这是一个年龄与克拉克相仿的同位体，说实话判断起来很困难，因为此人蓄着胡子，头发也像是许久没打理了。他像是个从来没离开过堪萨斯的克拉克，此时正挑剔地打量着麦田。

“你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不似此前年长者们的忠告，这名同位体仅仅在陈述一个他深信不疑的观点，疏离又淡漠，“现在好像已经晚了。”

“这次发生了什么？”克拉克忍不住问，本能地感觉到这一次他更接近那些同位体真正想告诉他的东西。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正是。”这个世界的克拉克蹲下身去，把收好的麦子扎成一捆，“没有沟通，没有解释，没有弥补。”

他不知所措起来，只好试探地问：“你在生布鲁斯的气？”

那人猛地把麦子摔回地上，可他脸上还是无甚表情。“不要提那个名字。”（②）他机械地说，“其实我不认为现在告诉你有什么帮助。我只能说，即使什么都不发生，克拉克，即使你们没有遇到一个糟糕的政|府，没有痛失队友，没有被恶人算计。恰恰相反，你们的亲密程度达到一个顶峰。你们依然不会走到终点。他或许把你放在自己前面，可他还把远比那多的东西放在你前面。”

“他永远不会像你信任他一般信任你。”

克拉克急切地辩护：“可我明白这一切的缘由，不对等的力量……”

“是啊。”另一位克拉克终于笑了，“你们是不对等的。或许你现在能忍受这个，但终有一天，你们会为此分开，那时你们将体无完肤。”

堪萨斯的风似乎有些割人了。

 

“听着，我不在乎你会不会拿下那个可笑的圈圈儿。我们来找你，只是因为这情形太过特别，太过特别意味着未知，未知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或许我就是那个特例呢？”

男人愣住了，他忽然局促起来，紧接着那些冷漠碎开，从他身上一片片掉落下来。

“我希望你是，”他真诚地说，“我真的希望你是。”

 

05 他们

52号地球的超人离开后，没有新的客人出现。他照常听着呼救去给人们施以援手，根据尚恩的安排执行任务，超人每一天都忙得连轴转。但他迅速意识到有什么不同了。

以往，克拉克会抽空给布鲁斯买一个纽约州的甜甜圈，或是在佩里会议的间隙和他抱怨两句被驳回的新闻稿，即使是在任务途中，他也常常忍不住去听未婚夫的情况，至少也要追着那心跳，近年这种情况愈发频繁。今日他却刻意回避着布鲁斯，倒不是说他动摇到了要把戒指取下的地步，他只是需要单独待一会儿。

然而布鲁斯找到了他。

“嘿，”克拉克故作轻松地与他打着招呼，想办法解释自己的疏远：“我可能得和你谈谈。”

“我知道了。你掐断通讯后我意识到不对，调了监控。”

有嘲笑声在克拉克自己的脑子里响起，那个恶意的声音细语着：“他目睹了一切，可他就那么看着。”他突然恼火起来，又强压下去——他猜自己在害怕，害怕那些宇宙的自己一语成谶。

“克拉克，看着我！”

他依言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灰蓝色的眸子。“说点什么。”眼前人命令道。

 

很多年后卡尔-艾尔回想起这一刻，他向年轻人们给出了自己的经验——来自他听了太多建议和忠告的那一天。如果他没有超级听力、超级视力、超级大脑，如果他与未婚夫不是如此格格不入的两块拼图，这对星运不济（star-crossed）的可怜人就真的完了。

布鲁斯·韦恩是一个控制狂。他独断专行，凡事都按自己的方式来；他很难流露心声，很难信任他人，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如果一件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尤其是私事，他忍不住会推开。

但那一天布鲁斯·韦恩无备而来。

哦，他看起来还是很镇定。但克拉克能听到他的心脏比平时更快的跳动，能看见他额角细密的汗水。他看见千百个乱了阵脚的人类中的一个。

“嗯，我想我有点犯婚前恐惧症。”克拉克张开手，“鉴于你好像对此更经验丰富，能安慰一下我吗？”

哦，他走过来的时候还是很镇定。克拉克被拥入怀中时想，但他的步伐比平时快一点，他双臂间的距离比平时也紧密一点。

“那只是可能性，我不知道他们找你说了什么，”布鲁斯理性地分析道，“但那都只是可能性。”

“当然，我们只需要更小心一点。”克拉克用充满希望的声音安慰着他，这世界上随便谁都不可能感觉出来，唯有他知道，这名人类有一些发抖。

“毕竟我们爱上的不是两个书写好的符号。”

The End

 

001是黑暗骑士归来背景，002是正义领主，003是不义联盟，004是新52的大事件“末日未来”背景。

可能显得莫名其妙的两处：

①：出自漫画《未来正义联盟2.0》，氪石蝙蝠装由未来蝙蝠侠使用，领主超人称如果是布鲁斯来用，还有可能杀掉自己

②：出自漫画《末日未来》，超人为了人类重返大都会，当露易丝提起蝙蝠侠的时候，超人不愿意提他

 

一些胡言乱语：

本来想给老爷写个生贺，但写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太适合，就没发。老爷对不起_(:з」∠)_

这篇大概是“为什么我在空闲的两个月没有为他俩写东西”的解释，直接原因可能是看了黑归漫画的二三部曲，我（暂时）觉得这对完了。

忍不住想要对Bat喊一句“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啊？！”

但我又不想就这么完了，于是在结尾处任性了一下。

等我回过血来，或许会删掉这篇。

感谢阅读，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