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falle

【BS】An Accident

*情绪化状态下的胡编乱造，冤有头债有主，怎么想都是Frk⃝ Miller的锅【别信

*非主世界背景注意

 

00

他把眼镜放在床头，躺进男人怀里，比他稍低的体温贴上来，清淡的古龙水寻到鼻尖下面，他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不喜欢吗？”吻落在发尾。他摇摇头，仿佛料到有牙齿会扣上来，将耳朵也暴露给身后的人，然后在外骨骼接触到包裹软骨的皮肤那一刹那细细品味着生物电流。几根手指沿着他的脖颈逡巡，直至徘徊到嘴唇边上，他本能地摩挲着指关节，换来低沉的笑声。

“月亮上的猫。”

“什么？”他睁开了眼睛。

“有人说我养了只月亮上来的猫。”

他忍不住在手指上磨了磨牙，笑声震着他的后背：“谁知道，或许是狗呢。”

为了更好地还击，他翻身直面床的另一边：“你的故事呢？”男人眼角的弧度被迅速抹平了，那对浅蓝色的虹膜从中心散射出冰裂一样的纹路，他下意识裹紧了被子。

“你想先听什么？”

“如果我能看见你黑暗里的每一个表情，为什么我会戴着眼镜？”

比如此时，他瞧见眼前的面孔变得苍然而冷淡。

 

01

梦境愚弄他，有时是海水，有时是火焰。当一切都平息时他终于把现实世界迎入清醒的意识，颜色、味道、声音、触碰带来一瞬间的信息过载。然而相反的，记忆却是一片空白。

男人是这时候出现的。得体的灰色西装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两鬓赋予他值得信赖的风度，因此他任由对方坐到自己的床边。

“你摔到了脑子，克拉克。”他递上一副眼镜。

克拉克——他轻易地接受了这个带来熟悉感的名字，更轻易地随男人回到那间公寓。里边的陈设无一不让他感到自在，当男人引他坐到书桌跟前，他忍不住抚上右手边一台打字机。

“家”，这个概念匆匆落进他的脑海。他回头的时候男人已经驾轻就熟地在书架上寻找着报刊，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只是报以一笑。

男人很快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把一份报纸递到他手中，指向占了半个版面的炼油厂爆炸事件追踪报道。克拉克瞧见了自己的名字。

 

 

“所以我确实是个记者？”

“是的，很久以前。事实上，那天你看到的是你最后一篇报道。你把他们封存在历史陈列室内，一级机密，但我想办法拿到了。”

 

02

晚餐时，克拉克感到莫名的倦意，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是刚从长时间的沉眠中回归，然而夜幕降临时，他还是打了个哈欠。男人对此的反应又是笑，好像这种平凡的行为有多么取悦他似的。克拉克不禁眯起眼睛：“我让你感到可笑吗？”

他的问句中没有责怪的成分，不过男人很快收敛了笑意，转而给他切一块苹果派。

水果块和糖浆分了他的心。太甜了，他默默想着，不知为何他对享用如此甜腻的东西感到别扭。但男人的眼神里流露出微妙的期待，于是他又吃了几口，直到男人伸手阻止他再次举起叉子。“不用勉强自己，克拉克。”

他似乎应该辩白几句，男人好像误以为他讨厌这份甜点，而他仅仅是不习惯而已。“我说了不用勉强。”盘子在他来得及开口前被拿走了。

 

“我不喜欢你对我发号施令。”

“这很正常。你掌权前就对我的指挥多次心生不满。即使你成为了权威的象征后，我仍然保留着言语上左右你的习惯，你某种程度上容许着这些，但我能看出来你的耐心一次比一次下降。”

“为什么是苹果派？”

“我以为你会怀念的，另一个小把戏罢了。不幸的是，你只是失去了记忆，塑造过你的命运仍对你保有影响。”

 

03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在隔壁。”男人道过晚安后反手将门掩上。他在最后一缕灯光消失前喊住了对方：“如果我要叫你，我该叫你什么？”

倏然光又涌了进来，他伸手挡了挡，门前修长的身躯落下一个影子，蜿蜒到他视线下方。

“布鲁斯，”他听见平稳的呼吸声，“如果你要人过来，叫‘布鲁斯’。”黑暗再次笼罩他，这一次却亲切许多。

然而夜半时分他还是醒了，克拉克猜测是之前长久的深眠消耗了太多睡意。他披上睡袍轻手轻脚地拐出房间。他经过了隔壁那间房子，凝神听着，直觉告诉他那其中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自己的耳朵。

他静静停在那扇门前很久，听着里面的动静，追踪着里面人起身的窸窣声，脚步声踱至门口时，他开了腔：“布鲁斯。”

门开了，有力的手臂环着他，他顺从地依着男人。布鲁斯在床边放开了他，给他倒了杯水，克拉克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我睡不着。”他仰起头坦诚道。布鲁斯皱着眉——他看上去并不为被打扰生气，只是有些困扰。克拉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我以为这是个可以叫你的情况。”

布鲁斯的表情软化了。“当然。”他接过水杯，揉了揉克拉克的头发。这动作无疑是不必要的亲昵，克拉克惊讶地发现自己不排斥。他在床沿呆坐了一会儿，布鲁斯立在他面前，仿佛等待着什么。几分钟后困意上来了，他有些无措，想要起身，可布鲁斯拦住了他。

“你可以睡在这里。”

那之后他原本的房间被空置了。

 

 

“你料到我会过去吗？”

“一半一半吧，我猜测过这种可能性。总之，我在水里加了安眠药，虽然之前的晚餐里也有，但我猜对付你总是需要大点儿的剂量。你昏迷前已经很久没有合过眼，看见你睡在我身边简直像过了一个世纪。”

 

04

布鲁斯并不总待在家里，更多时候克拉克需要自己打发时间。

有时他拨开窗帘，寻思着要不要去外面转转，然而结果都是半途放弃。“我很快回来。”布鲁斯出门前通常会留下这样一句话，所以克拉克就等着他。

你回来时看不见我会失望吗？他没有问出口。他本能地回避着，觉得自己未必喜欢那个答案。终于有一天，在布鲁斯长达十七个小时不见人影后，他从花盆底下拿了钥匙出门。

阳光对于一个久居室内的人有些刺眼了，而克拉克喜欢。他发现自己喜欢艳阳落在屋顶上的光芒，喜欢树叶间隙的亮斑，喜欢鸟儿在天际闪耀的羽毛。外面，灿烂的外面，一切阴影都无所遁藏，他内心涌动着一种欣喜和自豪。克拉克停下脚步，他不太明白自己在为什么自豪，或许是为了血管里那种新鲜的、温暖而蓬勃的感觉。

这条街道很有秩序。尽管克拉克没有见过其他街道，他还是如此判断。该为这井然的街道自豪，一个莫名冒出来的想法，却显得颇有说服力。

他在街角看到一个穿着奇怪的男人，灰色的铠甲，尖耳朵头盔和披风，胸前喷绘着一只苍白的蝙蝠。街道上的氛围有些不对了，有一部分人明显激动起来，其他人却面露忧色。那男人忽然转向他，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自己已经到了空中，风急速掠过耳边的声响从最初的呜鸣汇聚成一片隆隆。他同时感到自由与束缚，有如鱼儿回到海中，却不幸被线拖拽着鳍和尾。

打扮成蝙蝠的男人掩住了他的嘴，克拉克看不透他的护目镜，可他读懂了面具之下的指令。他躲在露台的一根柱子之后，朝男人点点头，目送灰披风回到地面上。

“他在哪？”“我不知道。”“你在撒谎，有人亲眼看见你从另一个世界的联盟那里接手了他。”“我最后回答你一次，戴安娜：他失踪了，我还没有找到他。”

他在那等到傍晚，夕阳落下时有人牵住他的手。

他着魔一般吻上去。布鲁斯撬开了他的牙齿，手托着他的后脑。

“你得早点回来。”嘴唇分开的时候他有点儿促狭地说，对面的人只是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

克拉克没有再跑出去过，他认为一次奇遇已经够了。

 

 

“为什么我没有追问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我让琼恩——是的，我把他拉拢过来了——给你做了心理暗示，你脑子里有一个避免麻烦的机制。那次是我疏忽了，戴安娜和其他忠于你的领主们逼得太紧，我和他们周旋花了太长的时间。有琼恩合作令我放松了警惕，以为你不会出门。”

 

05

前天晚上，克拉克发现他的同居者难得一见的喜悦。他抛下了往日克制而沉稳的态度，领着克拉克从消防梯爬上了天台。

难得的好天气，连城市的灯火都没有全然掩盖星空，璀璨的光点零星散落在蓝丝绒上。布鲁斯陪他靠在栏杆上，手里握着一瓶香槟加两个杯子。接过泛着金色波浪的酒杯时，克拉克终究表达了疑问：“你今天好像……格外开心？”

布鲁斯凑近了他，杯沿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宛如这一刻心旌神摇的印证。

“我找到了一样东西。”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什么？”克拉克为这一点孩子气忍俊不禁。

“从前的你。”

有些杂音在克拉克恍惚的刹那呼啸而过，他产生了幻觉，脑子里传递给耳道流弹击中目标的黏着，利刃制造伤口的拉扯，面向世界每一个角落的广播，激光穿过前额叶的“滋滋”灼烧。但到头来，他也只是看着星星和布鲁斯的眼睛。

 

06

“卢瑟的能力剥夺器起了些副作用，我尚未研究出原理是什么。但你从跨次元通道回来后就陷入了昏迷。”

“和你大概早有忧虑的一样，我被说服了，我决定让这个世界回到她该有的样子。”

“没有集|权。”

“没有领主。”

“没有凌驾一切之上的超能力。”

“可我低估了你对真相的渴望，不是吗？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处于掌握时。”

 

他已经不问问题了，男人还絮絮地说着。

他依旧呆在男人的怀里，然而那些从他卧进这张床后一直环绕的、柔和温暖的、云雾一样的麻醉感彻底离开了他。

他的手顺着男人的手滑下去，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他摸索着，是条手链，上面坠着一枚金色宝石，光滑的棱角看上去安静而无害。（①）

“蝙蝠侠，这是什么呢？”

男人没有回答他。

“做你的选择吧，卡尔。”

布鲁斯躺在他身边，一个喉咙和唇齿都触手可及的距离。

他冷着眼睛，扑了上去。

END.

①：金氪石，长时间暴露于它可以永久剥夺氪星人在黄太阳下的超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