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falle

【BS】Gotham Holiday 哥谭假日

*混合背景，大概是pre-slash，灵感来自《罗马假日》

*OOC和众多私设，千万不要带着智商看……

 

克拉克目前很不爽。

因为一场误报的炼油厂爆炸事件，他在前来采访的路上耽搁了二十分钟，到会场大门便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了下来。他举着记者证和邀请函好说歹说，壮如贝恩的保安不为所动，只是在由着记者先生白费口舌的同时，暗示性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哦，哥谭，当然没有什么“尽职尽责”的正经保安。

克拉克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把公文包往肩上一甩，转身就走。

……然后溜去了后门。

这个门很不起眼，知道的人也不多，安保工作自然松动。趁着两个一看就是业余人士的家伙插科打诨，克拉克艰难地缩着一米九的身躯，悄悄开门钻进去。记者先生舒了一口气，正当他要把鞋子也从门缝里拉出来时，有什么极速运动的东西跟他撞了满怀。

咣当，地板上躺了个布鲁斯·韦恩。

 

 

闯了祸的记者先生忧愁地坐在餐桌旁，视线不时飘向沙发上昏迷的人。其实这怪不得他，谁能料到哥谭的明星先生会偷偷摸摸窜出来？超人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不幸的韦恩先生撞上钢铁之躯。克拉克没有畏罪潜逃，却也没法冒险惊动整个会场，在那种急迫的情形之下，他选择了背着人飞回家。

怎么感觉情势更糟糕了？克拉克苦恼地想。

沙发上的男人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呻吟，克拉克从椅子上弹起来，紧张不已地绞着手指。

“见鬼。”醒来的布鲁斯·韦恩骂了一句。他揉着脑袋，艰难地坐直，开始环视四周，最终把克拉克收入视野。

“你看起来不像个绑架犯，要么就是个新手，”他没好气道，“无论如何，劳驾解释下现在的情况？”

克拉克快把他可怜的双手绞变形了。他一边暗骂自己的愚蠢，一边支支吾吾开口：“我是个记者，先生。您……呃，从会场出来的时候（他原想说逃逸），撞着了脑袋，但没有什么大碍。把您送到医院太引人注目了，正好我的公寓在附近……”超人从不说谎，但隐瞒一些细节还是无伤大雅。

布鲁斯狠狠搓了自己的脸两下，接受了这个说法。“好吧，我猜我还是该说谢谢？虽然这跟我的原计划不符，总归好过被一堆人抬着进病房。”“那您的原计划是？”克拉克没控制住好奇心，该死的职业习惯。

“还能有什么，逃开那个无聊透顶的发布会，给自己找点乐子呗。”这位花花公子给出了相当没有报道价值的答案。“或许您还是该去医院看看……”克拉克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被匆匆忙忙接起的电话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咆哮，连布鲁斯都听得见。

“……是的，是的，我很抱歉。不不不，头儿，我绝对没有旷工，是那些保安，我没法进去采访……”布鲁斯继续旁听了一会这位媒体人手忙脚乱的解释，起身走到他身边，无视克拉克惊讶的眼神，拿过他的手机。“午安，先生，我是布鲁斯·韦恩，即将和您的员工有一个专访，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克拉克目瞪口呆，听着韦恩和自己主编谈笑风生，最后手机回到手中时，他也只能僵硬地举到耳边，让佩里给他远程划重点——“挖个料出来，肯特，一个能震惊本周娱乐新闻的大料！”

 哥谭王子显然已从头部遭受撞击的晕眩中解脱，正带着玩味的笑容上下打量屋主。“你开始让我重新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绑架事故了，”他凑近去看记者胸牌，“《星球日报》的肯特先生——克拉克。”

 

 

任性如韦恩，也不会贸然和媒体胡闹，答应了知名报社的主编给一场专访，就得真的提供一场专访。但他总可以选择专访的形式，这便是克拉克目前不得不拿着录音笔，跟布鲁斯在哥谭瞎晃的原因。

他们一路往下城区走，作为一个富家大少，布鲁斯对这片区域异常熟悉。“别担心我，克拉克，”他轻松地迈着大步，“多亏你衣柜里的这件套头衫和过时的平光眼镜——无意冒犯——我在这安全得很。倒是你，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乖乖牌，小心点自己的钱包吧。”

实际上我已经被默认为下一颗普利策希望之星了。克拉克识时务地把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其实我今天是为了星际实验室和哥谭大学的合作项目来的，韦恩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谈谈这个。”

“哦，那我可帮不了你，我只是作为哥谭大学的赞助人之一和星际实验室合作伙伴代表，象征性出席一下。”布鲁斯摆摆手，领着他拐入一条小巷，在某间旧房子前停下，抬手敲门。开门的是个孩子，刚到两个男人腰际，眼睛在看到来人的瞬间立刻亮了起来。“嗨，汤米。”布鲁斯弯身给了他一个拥抱。男孩紧紧握着布鲁斯的手：“这是你的朋友吗，先生？”

“汤米，这是克拉克。克拉克，汤米。”克拉克倾身去与孩子握手，不得不说他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些茫然。佩里“挖个料出来”的命令不合时宜地在耳边回响，他忍不住来回看了看韦恩和男孩，然后果决地判断这孩子不可能是韦恩的私生子。

布鲁斯搭着记者的肩把他往里推了推，门后是一个小酒馆，此刻是白天，只有零星的客人坐在桌边独酌。“我家能喝到整个哥谭最棒的威士忌。”汤米自豪地向克拉克宣传道。而布鲁斯熟稔地来到吧台前，朝里喊：“嘿，老约翰。”

一个明显老板模样的人从内堂出来，见怪不怪地瞟了韦恩一眼：“难得这个点儿见到你。”他瞧见克拉克，扬了扬眉毛：“带人来的，稀奇！”“一个朋友。”布鲁斯漫不经心地敷衍着，目光转向老约翰身后的酒柜。

最终他们只是一人要了一杯啤酒，汤米拿给他们时给自己也准备了一杯果汁，接着跳上两人中间那个座位。

“以为我是只会出现在高级俱乐部的人？”布鲁斯的杯沿轻轻碰上克拉克的，不等对方回答又接了下去，“大部分时候是，但老约翰这里不同。”

“其实这并不是我想问的。”克拉克仍然感觉云里雾里，可这里有种奇妙的令人放松的氛围。“我更想知道您和汤米是怎么认识的。”“韦恩先生帮了我！”汤米大声抢答，“他帮我逃离了那个魔鬼，还让老约翰收留我做学徒。”敏锐的记者瞬间明白了，一个逃出暴力监护人魔掌的孩子。

没有被送到孤儿院，没有被随便丢给哪个收养家庭，和一群同龄人竞争那仅有的关注。

这绝不同于“只会往基金会砸钱的懒人”的评价，老实说挺让克拉克意外的。接下来他发现布鲁斯和汤米有约定好的探视周期，而这位经常从各类宴会上逃走的贵客，从未失约过。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知道如何联系上我。”布鲁斯拍上汤米的肩，听起来沉稳可靠。不过高声与老约翰道别时，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浮。

布鲁斯熟门熟路地把他们俩带出了街区，他瞥见记者先生在调试录音笔，意味深长地单边眨了眨眼。“我猜写刚才那些并不会让你老板开心，克拉克。真想爆出个大新闻，你最好专注于接下来的冒险。”

 

 

作为一个超级英雄联盟的扛把子，超人自认为承受能力不弱，可他现在仍旧希望自己对于布鲁斯·韦恩的疯狂计划做过更认真的心理准备。

这位在私生活方面堪称家族黑羊的先生，前两分钟还在关爱青少年，这一刻就把大报社的名记领进了一家私人会所。农场青年极为局促地被韦恩先生拉进过度柔软的沙发中，努力阻止自己陷下去，并艰难地掏出了录音笔。

虽然没写过娱乐版，我好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克拉克深吸一口气，在几位体态妖娆的女士千娇百媚地、宛如名模走秀般进入套间时，催眠着自己保持冷静。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一位金发女郎靠过来时瑟缩了一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

她们和韦恩玩起了俄罗斯方块。

永远、永远不要以貌取人。小镇男孩沉痛地反思体味着这句被他的父母、小学老师和报社上司重复过无数遍的话。几位女郎非常严肃地端坐在沙发上，一边打出肯特难以想象的高分，一边认真交换游戏技巧，讨论着其他训练反应速度的方式。“我父母总是在抱怨我不能集中注意力，”他身边的女郎说，“看在随便谁的份上，我只是更喜欢同时做几样事情。”

“这游戏很有效，”她因为放上了特别刁钻的一摞而展开欣慰笑容，“就是有点……傻。是布鲁西推荐给我——他要他的公司研发了更高难度的。后来他把我拉入这个互助小组，听史黛拉说之前他们还有户外活动，躲避球还是什么的，因为太引人注目被改到了室内。”

金发女士放下了手机，活动着手腕，眼睛晶晶亮地直视克拉克：“嘿，你跟他关系似乎不错，有兴趣的话要加入吗？占用不了多少时间，布鲁斯的计划总是很高效。”“真是受宠若惊……我就不了，小姐，我住在大都会。”对方略带遗憾地表示理解，重新投入下一轮。

“好啦，女士们，非常抱歉，但今天我就到此为止咯。请各位好好享受时光，有任何需要，记在我账上。”韦恩还是那个浮夸的韦恩，眉飞色舞，向一屋子名媛夸张鞠躬，逗得她们大笑。“布鲁西，灰幽灵交流会还办吗？”“近期不会了，亲爱的。”那些沮丧的叹息声，听起来比宴会上的挽留要真诚许多倍。

 

 

“恐怕我还不能放你走，克拉克。”布鲁斯勾着他的脖子，给门童递了张钞票。他们继续沿着僻静的巷子左拐右拐，超人留着神，然而一个可疑人员都没有出现。

两人最终在一家小影院门前停下脚步。又一个出乎意料，克拉克相信韦恩家的放映室规模都要比这大。上了年纪的老板亲自迎了出来，把他们带到一间小影厅。离开前他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真高兴见到你，孩子。一切都好吗？”“一切都好，一切都好。”布鲁斯紧紧地回拥住。

屏幕上是一部老电影——《佐罗》。放映全程，布鲁斯都聚精会神，他会随着侠客漂亮的一剑轻轻惊呼，也会因骑士遭遇的危险而屏息。克拉克忍不住去听他的心跳，他前面也这样做过，不论何时，韦恩的心跳出奇的规律，

现在，它们却不时加速。

克拉克将注意力完全转向观影，作为记者他可以问一千个相关问题，但现在不是该打扰的时候。

在黑暗里他们并肩而坐，像两个天真又热情的小男孩，为传奇的剑客故事心醉。

影片结束后他们依旧坐在那里，坚持看完了片尾。灯亮了，布鲁斯平视前方，似乎在斟酌什么，最后开了口：“我相信你已经拿到足够多可以交差的素材了，克拉克。很抱歉我没有好好回答过什么问题。如果你想离开，现在就可以。”

“带我去吧，如果你不介意。”克拉克平静地说，想了想又加上：“布鲁斯。”

 

影院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车，载着他们一路驶出主城，路途上的树影斑驳地打在布鲁斯和克拉克脸上，建筑逐渐零星，直到几乎荒凉。古老的韦恩庄园，枯黄的草地绵延到地平线上。

布鲁斯跳下车，毫无必要地为克拉克拉开车门。他没有费心带记者参观宅邸，而是选了一条小径，越过乱石和灌木，绕到家族墓园。

他们放缓了脚步，经过古老的墓碑，偶尔布鲁斯会停下来，和他简短地介绍某位祖先之事迹。他超乎想象地清楚那些殖民地时期的历史，和经济大萧条期间的故事，而克拉克仿佛觉得有义务般把这些毫不相关的家族之事都记在了脑子里。

终于，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

克拉克关掉了录音笔。

“早上，我父亲去探望了孤儿院的孩子们。我母亲陪我玩了俄罗斯方块，那时候这游戏还不怎么流行，更不能用手机玩，但她总是充满好奇心和奇妙的直觉。至于晚上……”他停顿了，而克拉克轻轻摇头，示意他无需说下去。

静默在他们身边蔓延开来，并不压抑。

天色渐晚，克拉克偏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余晖的光影变换下他的轮廓变得刚毅而锋利。布鲁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在轻轻抚过墓碑上的名字后，他转身踏上归宅之路。

管家希望留他用晚餐，克拉克婉拒了，他更倾向于是作为一名记者，偶然得以一窥面具下的布鲁斯·韦恩，作为朋友，大概言之尚早。不过他倒是必须承认，去和布鲁斯交朋友的想法，听起来有那么一些吸引力。

布鲁斯送他上了车，考虑到韦恩大宅的偏远程度，拒绝会显得有些奇怪了。“帮我个忙，克拉克，千万别写出什么感人至深的布鲁西之真实一面。我猜你们主编不会欣赏的。”“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好了，”克拉克挑挑眉，“我们主编想要个大新闻，我就会给他一个，毕竟他才是决定我待遇的人。”

 

翌日的晨光里，哥谭王子难得坐在朝阳下。阿尔弗雷德为他倒上茶（他还是坚持不给咖啡，英国人啊），并带来一份报纸。

“……‘或许与世人所想的略有出入，布鲁斯·韦恩比起一个已经迷失在花花世界的公子哥儿，更像一个有自己方向和独特行事方式的人，纵使他的荒唐新闻仍让人为韦恩家族扼腕，但该家族的人道关怀血脉并没有断绝。不过那终究是我们的宴会明星、哥谭宝贝，谁又能下定论呢’……”布鲁斯读出那一版上的文字，“噢克拉克，这多愁善感（sentimental）的家伙，谁会信他呢。”

阿尔弗雷德把他放在一边的报纸归拢，轻描淡写地提起：“依我之见，他对您的定位还挺精准的，如果《星球日报》的记者人人都有这个水平，您的收购计划则是明智之举。”

“必要之举而已，阿尔弗雷德。”布鲁斯喝完了他的茶，揉着太阳穴打开了通讯器。

“超人，关于哥谭大学和星际实验室的合作你听说了吧？我们需要谈谈。”老管家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若是这次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他能为晚餐留下。”蝙蝠侠靠回椅背上，容许自己稍做放松。

他又看了一眼报道作者的名字，无意识露出了笑意。

“总有一天，他会的。”

END.

 

感谢基友促成了这个灵感，她告诉我《蝙蝠侠：元年》里老爷的人设参照了格利高里·派克【笑  虽然最后这个故事跟罗马假日基本没啥相似点了……天地良心我原想写一篇欢脱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