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falle

【Brulois】Don’t You Let Her Go

事到如今已经不管什么OOC了，我豁出去了【手动再见

*参考电影《超人归来》背景，CP是Bruce Wayne/Lois Lane——就是那个Bruce和那个Lois

 

 在这个世界中，他最羡慕超人一点。

 1.

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女人，是从Oliver Queen的口中。

“你能想象到的最难缠的记者，”Oliver说这话的时候正专注于将一个球打进洞内，“谁见了她都绕着走，也只有Cane家那几个蠢货会凑上前去。”而Bruce在这位多年玩伴手起杆落前，就知道这一球他不会得分。Queen总是摆出背水一战的架势，但到了关键他又会发挥失常，Bruce一半觉得是过于紧张所致，一半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替Oliver把那个球送进了桌边的口袋，对方发出了一声懊丧的咒骂，Bruce大笑着放下球杆，去给两人拿酒，并悄悄把自己的那一份换成Alfred调好的姜汁。他递给Queen杯子，就之前的话题追问：“能让你这样丧失斗志的美人？我真该见见她。”

Oliver只喝了一小口，他看上去兴致缺缺。“你会见到她的，”平时他会意味深长挤挤眼，这回却只翻了个白眼，“今晚，卢瑟的晚宴上，《星球日报》一定会让她来。”

 

Bruce果然对上了那位神秘的大记者。他像以往一样，装成醉酒的样子，说一些愚蠢的俏皮话，身边的人都在敷衍地报以笑容，有些精力够应付他的宾客还会附和，谁让这位没脑子的花花公子有哥谭首屈一指的身家。

他觉得自己有些演过了，便晃荡着离开，即使没有真正喝醉，会场醺醺然的气息也让他渴望一些新鲜空气。Bruce走上露台，毫无罪恶感地把酒浇进了花盆。

露台上已经站了一个人，此时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新来者，终于绽开笑容：“Brucie，如传闻一般不拘小节。”

如果这是一场艳遇，面前的女士则不会笑得此般狡黠。

“哥谭宝贝，白马王子，家族黑羊，”她靠近了一点，“你有很多名号，Mr. Wayne。”不等Bruce作出任何反应，她已经来到只有一臂距离的地方，并伸出了手。

“Lois Lane。很荣幸见到你。”

要是她想杀我，我或许就被刺中了——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空气里的酒精浓度未免太高了，Bruce一边暗暗抱怨，一边熟练地恢复招牌轻浮笑容，迫不及待地握上那只手。“是我的荣幸才对，美丽的Ms. Lane。”

 

2.

从宴会回来后，Bruce先将那一瞬间的失神归结于Lane的美貌。不，不止如此，他见过很多美人，她们都各具特色，并且极富性吸引力。Lane有所不同，她在那样一个宴会上显得如鱼得水，仿佛她不是一个新闻工作者，而是这群信托宝贝的一员；同时她又显得如此抽离，她看Bruce的眼神，仿佛一个看动画片的小姑娘在电视上瞧见喜欢的角色出场。

这之后Bruce又遇见过Lois几次，他能感觉到记者小姐的兴趣在消退，她仍然和自己调情，颇会问几个刁钻的问题。但她的眼神总是游移在那些科技新贵或陷入家族丑闻的公子哥儿身上，照理来说，这该让Bruce不舒服，奇怪的是他没觉得反感。

Lois看到新闻焦点时，既不像追着血腥味的鲨鱼，也不像见了鱼的猫，而像发现一种新昆虫的达尔文。

当他们的关系更近一些——说近，其实也就是Lois更容易在和Bruce跳舞的时候流露情绪，而非愿意和这位出名的浪子交心——他发现Lois似乎不太想利用采访达成什么功成名就的目的，她想知道真相，她挖掘那些人们有权知道的秘密，仅此而已。

“你想得普利策奖吗，Ms. Lane？”一不留神，他问出来了。

舞伴小姐怔了大概有两秒钟，她带着几乎等同初见Bruce的兴趣回望面前的男人。Bruce出神地凝视一朵笑容在她唇边舒展开来。

“很想。”

 

Brucie Baby或许能给Lane带来最出格的冒险故事和部分商业信息，可他显然不能作为一篇配得上普利策奖的社论的素材。

不过蝙蝠侠可以，至少Lane是这么看的，不然就解释不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字工作者深夜逛哥谭的目的。

蝙蝠侠远远望着她，最初略有收紧的心跳早已恢复平静。他在面具下皱眉，思考该如何打消Lois富有“牺牲精神”的采访方法。或许该干脆让她知道，都市传说的蝙蝠确实存在，这样她就能消停了。

黑暗骑士立刻否定了这个思路。只要Lois见到蝙蝠第一面，她就会锲而不舍地追逐下去，身为Bruce他见过很多类似的场景，她是个考古家，不惜把地球挖穿，也要找出谜底。可惜这一次，她即使真的把哥谭像个口袋似的倒过来，也倒不出想要的故事。

望远镜里的女士在摆弄着什么，蝙蝠侠用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那是个手电筒。灯亮了，Lois身边的墙壁上投下了一个蝙蝠标志。

她静静地等待着，可能胆大如她也明白这在哥谭的暗巷有多危险，因而Lois只是沉默地站在黄色的投影下，屏神静气。

Bruce看了她很久，直到他所在的那片屋檐下发生斗殴，才不得不投入工作。当他解决好后再看，Lane已经不在那儿了。蝙蝠侠在另一个烟囱上目送她上了一辆车，车灯的光一路滑行出哥谭的黑夜，直到成为一个小小的明亮的点。

至少她的理智还在。

 

3.

纵然是多年后回想起来，黑暗骑士也十分感激超人的出现让Lane放过了他。

天外来客的降临震惊世界，他的红靴踏着太阳而来，披风招展在云间，他只比一束光要慢，而且也慢不了多少。人们能在他愿意的时候一窥天神般的面孔上温暖的笑容，却不可能抓住飞翔的剪影。

无数记者爬上最高的建筑，有些疯狂的家伙不惜以身犯险来吸引超人的注意力。最终，是《星球日报》让他降落了。

Lois Lane，又是Lois Lane，不知有多少正值妙龄的同行不平地抱怨着。Bruce Wayne确信会有很多，毕竟一贯把心绪牵在哥谭宝贝的名媛们都被这个全新的人物撩动着。“他有那么迷人吗？”Bruce佯装嫉妒问道，女伴掩着嘴笑倒在他身上。

“哦，亲爱的，我最爱的还是你。可是，哪个小姑娘没有英雄梦？”

如果这星球上真有什么人值得超人驻足，那就是Lois。Bruce漫不经心地想，随即骤然惊醒。

“我一早说过您该对她上点心，Master Wayne。”敏锐的管家在他浏览一整个版面的超人专访时指出。Bruce忽然从心底生出为自己辩护的欲望，他的生活够不轻松了，经不起再多出一个Lois Lane。

这个记者从北半球跑到南半球，在沙漠里采访军阀，在海岛上询问探险家，她总是爱去摘悬崖上的花，有时绑着安全绳，有时连安全绳都不绑。比如那一次，她又来到哥谭，竟然就直接闯入了企鹅人的仓库，幸好戈登接到蝙蝠的讯息后及时赶到，才没有死在枪子儿下。

Alfred总是能看穿他：“您已经在她身上耗费许多精力。”

蝙蝠侠沉寂了。他可靠的管家不明白，抑或选择不明白，如果Bruce追逐本心前去，负担不是加诸黑暗骑士，而是记者女士。

而超人就可以，超人不会让她受伤。Bruce没有刻意监视，零碎的传闻和报端的头条足以让他剖析出真相。超人带着记者飞过整片大都会的天空，或在《星球日报》大厦顶端俯瞰城市，他会温柔地阻拦Lois习惯性地点起一根烟，也会纵容她吃掉声称是为他准备的冰淇淋。他对她如此坦诚、如此信任、如此爱护、如此眷恋。

Bruce会和Lois偶遇在某家的露台，被宠坏的哥谭王子每次都要求一个贴面礼，他会着迷地看着她吐出烟圈的样子，会嘲笑除了哥谭几家米其林餐厅外所有市面上供应的冰淇淋，然后半真半假地许诺要带她一尝美味。

至于蝙蝠侠，Lois Lane，这个报道了超人的幸运星，也没能证明他的存在。

所有的小姑娘都有英雄梦。

 

4．

世界都把Lois认作浪漫科幻童话的女主角之际，超人离开了。

记者本人好似不受影响，她照常跟进新闻，Bruce仍旧能在招待会上看见她。她坐在一众记者中，依然是背挺得最直的那一个；她轻盈地飘进舞池，依然是身姿最美的那一个。

然而Bruce隔着高脚杯看她，发现她不再……耀眼。Lois Lane变成一朵被做成标本的向日葵，鲜艳如旧，却不再浸润着太阳的光泽。在任何美人——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来得及阻止他之前，Bruce已经来到那个角落。

“敬记者中的舞会皇后。”Lois抬眼，举杯，送给他一个格式化的笑容。“最近你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我的天使。”Bruce在她身边坐下，蓝眼睛异常真诚。“我可好得很，Brucie。”她放松地仰起头，一旦以此相称，则证明Lois不在工作状态。

“要我说，任何把你丢在这儿的人都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Lois瞪大了眼睛，而Bruce脱口而出的下一刻就后悔了，他该想到这句话会让Lois想起什么的。“这不是有你吗，聪明的Bruce。”向来言辞敏捷的记者张口试图以普通的调情回应，声线却抖得明显。

不，现在我真正是蠢货了。

“我怕我是打扰你了……你一定很忙。”Bruce尽量轻松地说。Lois平复了一下呼吸：“你从不是打扰，Bruce。不过我的确很忙——我在写一篇社论。”“社论？棒极了！你一定得给我说说。”他喝下一口酒，尝起来太苦，还是柠檬姜汁好些。

“《为何世界不需要超人》。”

在长久、长久的寂静中，Lois转过身去。Bruce僵硬地伸出手，落在她的肩上。

 

《为何世界不需要超人》给Lois Lane带来一个普利策奖。Oliver刻意地在Bruce面前大声朗读了前几段，然后将报纸从脑后扔开。“如果说‘世界为什么不需要超人’，那就是因为超人的离开给了世界上的优秀男性追求Lois Lane的机会。”他暗示性地拍了拍Bruce的背。

Queen所言不虚，两个月后的宴会上，Lois第一次挽着一个男人进门。

“Bruce，这是Richard，我男朋友；Richard，你一定认识他了，大名鼎鼎Bruce Wayne。”

Bruce做了个鬼脸：“天啊，Lo，我亲爱的，你终于还是让我心碎了。”他热切地与Richard握手，和他一见如故地高谈阔论，提出要带他和Lois去Wayne名下的跑马场找找乐子，而Richard彬彬有礼、进退得宜地回应每一个Brucie式的调侃。“你可真是个幸运儿，Richie，”Bruce的手指从大厅一端滑向另一端，“这里面每五个人就有一个想要跟你换位置。”

“可不是嘛。”Richard明目张胆地用充满爱意的眼神凝视他的女伴，“我确实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啦。”

 

5．

超人回来了，可就算以他的神速，也回来得太晚了。Lois和她的儿子差点丧命海上。

Bruce瞪着他的电脑屏幕，半分钟后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似的垮进扶手椅，静坐良久才卸下了蝙蝠假面。

 

6.

浪漫科幻童话并未如人们所想般进行下去，不起眼的Richard和一度的“超人女孩”走到了一起。他们在草地上举行婚礼，站在牧师面前，朗声许下神圣的誓言，交换指环和缠绵的亲吻。最爱发号施令的两个人，Lois的将军父亲和Richard的主编叔父都保持着安静，带着敬意望向婚姻圣坛。

Bruce来晚了，这次他不是那个要压轴登场的贵宾，于是只好淹没在欢呼的群众中，所有人都想去抢那个新娘捧花。他可能是其中唯一冷静的人——实际上是唯二，鉴于他身边还有个笨重的大个子，稳重地旁观这一幕，悄悄闪着感动的泪光。

“Bruce！”新娘从人群中撞出来，扑进他怀里，这很不Lois，但她今天太幸福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道歉，我道歉亲爱的！”Bruce大笑着紧紧抱住她，“哥谭到大都会的路太堵了，早知道我该坐直升机过来……”

他没能说完，有人在呼唤新娘，Richard拉着Jason跑过来。“妈妈！妈妈！蜜月旅行！”一向体弱多病的孩子兴奋地蹦跳着，而Lois被拽走之前只来得及在Bruce面颊上留下一个属于老朋友的、仓促的吻。

蜜月旅行的汽车开走时，有太多人在挥手，Bruce依旧站在最后方，仅仅看见Lois飞扬的长发在风中消失于视野。

他从草地上捡起一个易拉罐环，无意识地把玩着。金属环在明媚的阳光下泛出亮色，炫目得就像Lois指上的戒指。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羡慕超人一点。

 

爱人，我永远不能在光明中爱你。

 

END.

情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