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falle

【DC】【BS】Bucket List 遗愿清单

*混合背景，OOC

 

“很抱歉，卡尔-艾尔，根据计算，你的生命只能维持120小时7分4秒，目前没有任何治疗手段。”

堡垒清冷的女声宣告了病危通知书，世界上最强大、最平稳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倒数第117个小时

第一个发觉不祥之兆的人是戴安娜，她把克拉克扯到瞭望塔最底层的角落里，赶在总结会议前，狠狠训斥了一顿在上一场战斗中毫不顾惜性命的超人。

“你吓坏我们了！”她严厉地控诉，同时威胁性地将手落在腰间，“要么你自己说明白，要么我让套索来帮帮忙。”她正要继续声明立场，却被队友牢牢扶住肩膀。“听我说，戴，你愿意跟我到堡垒里看看吗？”

女神默许了，他们在无言中飞到北极。克拉克没有做多余的事，只是命令堡垒将分析报告重新播放一遍。他自己则哼着歌，走过“动物园”中各个奇妙的房间，有些被打造成荒漠，有些被变幻为森林，再是雪原、岩洞、草地……

绕了一圈回来，戴安娜还两手撑着操作台，看来是长时间一动未动。卡尔轻柔地揽过她的肩，神女伸手拥友人入怀中。“一定有办法的。”沙哑的声音从她喉咙底端挤出。

克拉克平静地抱紧了她：“很高兴你能记住我的口头禅，戴，只是这一次要让你失望了。”

 

倒数第115个小时

卡拉执意要进入瓶中的坎多城寻医问药，克拉克恐吓她：“小心我让神奇女侠把你送回天堂岛。”愤怒的少女眼中不可控制地亮起红光：“晃一晃你的脑袋卡尔！你已经忘了我的职责了吗？保护你！他们送我到地球……”

她说不下去了。作为堂弟的那位叹了口气：“至少静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卡拉。我能请你照顾好这些孤儿吗？”他指了指“动物园”的方向。

 

倒数第110-113个小时

他写了一篇新闻稿、处理了一场抢劫案、一次火灾、一次电影院踩踏事故，飞行能力一直没问题。然而当他抱下树杈上的猫咪时险些跌落。“你没事吧？”

是露易斯和吉米。他们好奇地看着姿势滑稽的超人先生，身边很快挤满围观群众。“请放心，晒晒太阳就会好的。”

午后肯特记者与报社王牌和未来的摄影家共进午餐，接着他递交了辞职信。出乎意料，佩里没有接受，他把肯特递上的纸张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篓，哼了一声。“我不管你有什么问题，去放个几天假，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除了“遵命，头儿”他还能说什么呢。

 

倒数第108个小时

玛莎又带他看了那个谷仓里的氪星飞船。“我觉得它缩水了。”克拉克疑惑地表示。“那是你长高了，儿子。”他们进屋分享一个苹果派。

“妈妈，我这几天可能会有些忙……”他迟疑着开口。玛莎仿佛获悉了什么大秘密般朝他挤眉弄眼，连皱纹都显得活泼起来。“是因为布鲁斯吧？我理解，当年你老爹追我的时候……”

后头的话在克拉克耳中都是一片“嗡嗡”声。他的心跳在那个一直刻意回避的名字被提及时，不规则地跃动着，这把他吓坏了。

他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展开灿烂的笑容：“你总是什么都知道，妈妈。”

 

倒数第101个小时

“这很自私，对不对？居然来请你给我少排点班。”

克拉克和琼恩并肩面对一片星空，他放心地把秘密交付给这位知晓一切的同僚，没有事情能瞒过火星猎人，尽管超人经常为此感到愧疚。

看吧，都是他的错，琼恩看起来比平时“蓝”上那么一点儿。但这位睿智的联盟元老比知晓真相的所有人都平静，他依旧用听着就安心的声音给予朋友支持——“这只是再常情不过的决定了，卡尔-艾尔。”

“我以为我会列一个遗愿清单，利用每一分钟忙忙碌碌，”克拉克露出自嘲的笑容，“可当我审视内心，想要的只是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他在空中划着手势，描出一个个星座，良久后恳求道：“帮我瞒住他，好吗？”

在火星人漫长的生命中，没少经历过残忍的事，可氪星人的语气仍叫他心碎。

 

倒数第90个小时

极尽心力的不停歇救援略微缓解了超人的愧怍，足以让他鼓足勇气来到大都会的河对岸。

卡尔安谧地悬停在哥谭港上空，从千万人口里分辨出那个心跳。强劲的鼓点敲在耳边，震荡得他几乎落泪。超人破空前往韦恩塔，他在楼顶踟蹰片刻，放任自己自由落体，夜风呼啸于脸侧，直到有力的手臂环住他的腰。

这不是他第一次和哥谭骑士开玩笑了，得到的回答有“你犯什么毛病”“没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做了吗”“出了什么事”“晚上好”等等，相同点在于布鲁斯总是会接住他。

“去掉一个最高分，去掉一个最低分，我该给你打几分呢，来自氪星的选手？”一个长句，蝙蝠侠心情不错。超人选手顺势搂紧他的脖子：“我想贿赂一下评委，可以吗？”布鲁斯绷住了下颌线，克拉克猜他在忍笑——恋爱真是神奇。

城市守护者轻巧落地，没有急着放开不速之客。“先说来听听，或许我会感兴趣。”出乎他意料，跳楼选手一本正经地推开了他，接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别急着拒绝我，大侦探，”邀约者抢在受邀者之前开口，“我保证这部很经典，他们致敬了……”“我会去的。”黑暗骑士干脆地拿过其中一张票，看都没看就塞进了万能腰带。

“你想在电影前吃披萨吗？”他调试着蝙蝠索，漫不经心地问，克拉克本能点头同意。“那到时候在大都会你喜欢的那家见。”黑披风消失在巷口。

见鬼了。

超人是走回家的，一路上脚步轻飘飘。临睡前他把脑袋埋进枕头里，开始傻乎乎地笑，最后“咯咯”笑出声，吓得他一激灵。

 

倒数第72个小时

布鲁斯牵着他走出电影院，小镇男孩拼命控制自己不要总去看那两只十指紧扣的手，更拼命控制自己不去试恋人头上的温度，他已经开始严肃地思考黑暗化身先生是不是中了魔法。

身边人忽然停下来，克拉克疑惑地抬头，撞上对方微妙的表情。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一个超级英雄主题的……冰淇淋摊，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胖乎乎的黑蝙蝠。“你等一会儿。”布鲁斯似乎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掏腰包买回一个“S”形状的冰棍儿。

他突然很想逗逗布鲁斯，于是拉长了声音说：“我想要那个‘蝙蝠侠’，亲——爱——的——”正主嘴角抽搐两下，竟然挫败地转头去买。

“蝙蝠侠”是巧克力味的，而草莓味的“S”被布鲁斯一口不剩地吃掉了。系好安全带后布鲁斯问道：“我一直很好奇，冰淇淋对你来说凉吗？”克拉克思考了一会：“我大概有十年没有尝过冰淇淋本真的味道了，不过它们还是很棒，柔软、甜美……”

他猝不及防地收到一个巧克力草莓口味的吻。

“我真的、真的该让这位看看医生了。”钢铁之子暗暗盘算。

 

倒数第50个小时

他们一起值班。或许是为了好玩，联盟几年前心照不宣地向火星猎人集体提交了一份匿名申请书，把蝙蝠侠和超人的值班时间全排在了一起。卡尔据理力争：这样战力分配不均，不利于其他时刻对意外情况作出反应，结果被驳回了。

“反正主席飞得快，顾问算得准。”当初绿灯挑着眉解释道。

无论联盟看热闹的群众是什么目的，事态的发展都不像预想中的有趣。蝙蝠侠在工作时间里不谈私事，值班时能听到他一两个冷笑话就算幸运了。

不过今天，联盟主席发誓改变现状，为后来者栽树。

他说了十个段子，英文法文希腊文乃至氪星文应有尽有，最终搭档被烦透了，一转椅子正对上噪音源。“卡尔-艾尔，如果你再不住口……”超人抱起双臂，扬着下巴，呈现一副无所畏惧的威严——不如说是视死如归——模样。

“我可能会做一些让你无法保持安静的事情。”

对面的气势瞬间没了个干净。正义的领袖不合时宜地退化回童子军，颤抖着指向天花板：“这……这可是你自己……你自己装的监控。”

 

倒数第20个小时

卡尔没有想到他也会歇斯底里。可就在那一瞬间他崩溃了。

他跪在孤独堡垒里，无声地嚎泣。没有什么时间能浪费，可他还是哭到睁不开眼睛为止。

不应该是这样，超人在生死线边缘来回好几次了，也目睹无数战友的牺牲，度过亲人爱人的生死莫测，可以说他是世界上最不畏惧死亡的人之一。

可是当终点慢慢走来，他如此不舍。

唯有好好道别。

 

倒数第14个小时

布鲁斯·韦恩推开房门时，床上的被子已经鼓起来了一块。他刚掀开一角就被不容拒绝地拽了进去，平素羞涩的恋人热切地亲吻他，四肢纠缠着他。灯光下克拉克的眼睛蓝得惊人，眼眶带着些微氤氲水汽。

“别去夜巡，陪着我……别离开……”

他沉浸在狂热的吻中，从开始的被动到回击抢占主动权。得到了纵容，克拉克变得更加大胆，手指时而钻进他的头发，时而摩挲着他的脊背。激情烧昏了两个清醒出众的大脑，把他们推进缠绵的欲火。

两个小时后，一切都平息了。布鲁斯用最轻的动作翻身下床，拾起掉落一地的衣服，在陷入沉睡的爱人眉间落下一吻。

超级听力收纳着蝙蝠洞的声响。克拉克睁开眼睛。

他就这么听到了清晨。布鲁斯一夜没有离开庄园，却也没有再上来。

 

倒数第7个小时

能做的工作全都做了，所有的责任都交付给值得信任的人。卡尔-艾尔端坐在操作台前，无动于衷地感知一分一秒的流逝。

越到结束之时，他反倒越轻松。悲伤被一种温柔的无奈取代。氪星最后之子开始播放初到古堡时，观看的第一段录像。父亲和母亲挽着手出现，他们的笑容好像每次都毫无变化，又好像每次都有所不同。

“我要回到你们身边了。”卡尔耳语道。

没有关掉录像，超人直接转向堡垒之门。他看见冰雪上的阳光绵延千里。

他看见拉娜在农场里忙进忙出。玛莎刚泡了一壶茶。露易斯和佩里激烈争执，吉米欲言又止。莱克斯和几个不认识的人开会，勉力隐藏着不屑。卡拉在群星间穿梭，克拉克想为姐姐擦干眼泪，但也是他修改了堡垒的指令，不允许卡拉在他生前进入。

他看见戴安娜在希腊的古迹中徘徊。亚瑟让巴里在海上奔跑。琼恩忽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他看见孩子们在街道上踢足球，一位母亲刚迎来新生儿，劫匪投了降。山茶花开了，群鸟啁啾，骆驼在岩壁上行走。

他看见布鲁斯。

 

倒数第3个小时

……

拉奥啊，他是真看见布鲁斯了，布鲁斯在堡垒外面。

“超人，出来！”没穿制服的蝙蝠侠咬牙切齿地说，大概连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知道了。克拉克绝望而甜蜜地想道。隔着冰墙，他放肆地让视线集中在布鲁斯身上。只是对上那双眼睛，他还是有些畏缩。

或许是克拉克的错觉，眼前这个硬汉中的硬汉，眼睛周围红了一圈。

孤独堡垒的主人喃喃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他贪婪地盯住恋人，如果能把这一幕作为最后的回忆，也足够了。

“求你开门……”布鲁斯的声音听起来第一次如此卑微。克拉克咬住了嘴唇，长时间的麻木后，他的心脏再次抽痛起来。

爱人缓缓单膝跪了下来，一手撑在门前：“我想我找到方法了……”

 

先是一阵耳鸣，随后是刺眼的白光，布鲁斯冲进来时，克拉克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无神论者蝙蝠侠，在将手放上超人颈动脉的那一刻，恨不得立刻向宇宙间所有的神奉上虔信。

谢天谢地，他只是晕了过去。

 

正数第三天

克拉克·肯特捧着热巧克力，把自己惬意地窝成一团，颐指气使地要求：“那边的韦恩先生，我想要一片削成蝙蝠形状的苹果。”

被叫到的义务护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把管家出品的兔子形状苹果没好气地放在餐盘里。自始至终知晓一切的阿尔弗雷德，在克拉克被平安抢救回来后比他表现得还要高兴，每天变着花样款待（还没有被正式承认的）另一位男主人。

“你有点态度问题啊，最近怎么回事？”病号揶揄，“我记得几天前你还对我百依百顺来着。”

布鲁斯瞪了他一眼，想说“我那是临终关怀”，动了动嘴唇还是放弃了。“爱吃不吃。”他恶声恶气地表明态度，手上却冒出一把蝙蝠镖，开始加工某片苹果。

氪星人得意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饶有兴趣地观察军师的手工活，得寸进尺道：“雕得不错，我还想要一个‘R’，活力双雄嘛。”

要是能预知克拉克会被惯出这样的后遗症，倒不如……

算了，还是把他惯坏好了，将来再敲打也不迟。

反正来日方长。

END.

 

我不知道官方爸爸还打不打算还回N52超了，至少我不愿意让他永远离去。

预祝白色情人节快乐ヽ(*´з｀*)ﾉ